训长吴纯南
具本勝 구 본승 , 李 路雲 이 로운 , 薛正煥
在美国生活时最辛苦的时候是想念我这一群屋檐下一同胡闹喝酒的好友,夜幕降临时冬季来临时白色的雪花覆盖在深绿的圣诞树上时是最想念你,下雪时你转向窗外,回头是琥珀色的眼睛眯起笑。
第一次是下楼梯看你招手叫人向下倾,我弯下腰猝不及防的被轻轻戴上套头衫的帽子,外面在下雪,你说,压着声音怪腔调,手舞足蹈地晃悠长一截的袖。太快,好像快凑近我鼻尖的距离眨了一下睫便走了,初雪时应该告白,我们都知道。
第二次是在车站,为了和你在一起三小时,从首尔到三千浦来回十二小时,问了路急急赶来你却不在。在房间里问奶奶应该怎样做,又稀里糊涂地跳下深寒的海去救了个醉汉,海水冻得人直流鼻涕快神智不清,可是我裹着被子发抖的时候,还是露出眼睛弯起来,一点一点向一旁熟睡的你靠近。离别在车站,还有十秒就是新年,我从七秒开始倒数,最后一秒弯下身吻了你。
第三次是,在夜里送我走,突然下起雪来,先前的拒绝藏在眼神里,我将棒球帽戴你头上,假装没关系地接受你带着歉意的微笑,雪下的大,冰花扎了满头发,渐渐湿漉漉,我让你回家,忘记了帽子内侧还卡着你的照片。
第四次是,要出国时面对面坐着,窗外又毫无征兆地开始下雪,轻盈在飘舞,有无数的迟疑和温情却压在心里沉重无比,想开口,当你转过头笑着说,下雪了时,又不想令纯粹情谊也尴尬无比,项链和戒指在眼前无意地闪烁,远没有你的眼睛闪耀,我好像释然了,我在采访里说着尤吉贝卡的名言:没到真正结束时,都不算结束。
去了日本也去了美国,从小到大都习惯一遍又一遍孤独地掷球,近两年也渐渐在传呼机的留言中寻找你的踪迹,跨越着海洋和时差的思念,全都倾注在这单方面的爱情。
第五次是,我回到阁楼,本在首尔的好友也各自有约,却只剩我从异国遥遥赶来,盘腿坐在地毯上,暗自庆幸你也还记得。一切好像变了又没变,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炙热,你也一如既往带了距离,秒针在身后稳稳地走,我从七秒开始倒数,你突然捂住嘴。怎么?我又不会亲你。我们一起笑起来。
我的理论考试挂了一次又一次,任你说着傻瓜笨蛋拿担心的眼神看着我,在你第一次惊险上路时紧握着扶手,刚叫你把车停好了,又不得已连续超车开来医院,万幸你被欺骗的愤怒没有大于对教练事故的关心,万幸你头脑发晕站不住时,我也在你身旁。
电梯门开了,他在看你,你也抬起头,我不想看见。
命运是狠毒又伟大地,巧妙地将人与人的轨迹交错。
很像以前在三丰百货的冷面,这次是深夜我占用你十秒开车送去的蛋糕,百货大楼坍塌时我穿过马路向你走去时你抱住了我,虽然被眼泪淹没,可我也固执地相信那是命运使然。这次是我生命般的右肩,我赌上整个人生的砝码,在这里望你。
明白你会来,带来你爱吃的炒年糕,看我cd里的老友记,两个人并不很开心地笑,你懂得我在装可怜,又不可避免地被背负着愧疚心,夜夜陪我,什么要求也应着,好声哄着。但是当最后真要结束时,真要做出选择时,你没法躲避,我也没法再视而不见。
当你听见他的消息便背过身去攥紧手中背带,当你听着我讲话眼神飘忽一片无神,我明白你在做我最熟悉的事,思念。感冒内服药在包里,不是为我。
再约你吃花蟹,陪我看电影,陪我散步,你一一应允,笑着让我安心休息。
第六次,是我打着石膏和你在雪里漫步,医院的灯光在彼肩,我已不清楚这是不是初雪,但是总觉得和你一起看的都浪漫地像初次,你是我的那么多第一次,我的第一次心动,第一次走近,第一次离开,第一次放手,用了七年在不同时空默默地爱着,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而现在我告诉自己,是时候放手。
我做了很多,努力地勇敢而真诚,无论如何依然改变不了结局,无关他人,没有对错,单纯因你的笑容和眼泪,都只在于一人。
在电视台挨个说了你们的名字,发现自己的生日被忘掉也只是笑,因为习惯了孤独所以格外不畏惧付出,这样温暖的夜,没有炭火而有一堆老友,因为想起你的每一次又变得更加珍贵,晚安,我说。
第七次初雪还会来临,我倒数七秒,每年都有一次初雪,可初恋只有一次,也总会结束。收起